【松越】青丝灼白（上）
* 分上下两篇
* 带那么一丢丢五枫在下篇
* 没有代入唐朝！！
青丝灼白（上）
阿越做了一个梦，轻轻柔柔，摇摇悠悠，感觉像在棉花一样软的云朵里。梦里的他躺在老长安门口的深草中，天空掠过一点浮白。
他眯着眼，有雁鸟飞过，留下象征经过的长痕。有人朝他走来，对躺下的他伸出一只手，他看清来人的脸，是落叶听松。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酷夏傍晚的余光透过浅色的窗帘，在床被上毫不吝啬地洒满了一片光，他其实觉得睡得不太好，从搬过来之后，一直有点太亮了，但是一直忘了说。太忙了，每次又睡得很晚。
白日里漫长的睡眠令人有些头大，不清醒，仿佛里面栽了一颗五毒的蕨菜，需要缓一缓才能重新迈入生活平和的步履里。阿越盯着映在窗帘上的红光有些茫然，思绪放空在不知何方的多维世界里，良久，他听到离得不远的厨房里传来菜入油锅的“哧啦”一声，才仿佛回溯回来。他突然地在想，在一起多久了，好像，是快一年半了。
心跳…变得有点快。
起先的在一起，不过是口头上的答应。绑定，游戏里一起玩，再后来被好事之徒们调侃成情缘，通过遥隔千万里的网线谈情。落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也没有。以至于后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现实里的时候，反而有一股梦一般的恍然。
那时才刚开剑三的100级，落叶听松赴约来了长安城，从此点月异地的距离被一举拉断。不用想一起打竞技场的时候四处借号，也不用想一起吃鸡的时候特意换上小号，甚至历来无聊的日常偶尔也会一起去做。后来为了能一起打战场，阿越甚至还去找了个代练蹲点儿转到了浩气盟。花醉和肥猫说阿越你真是个重色亲友的恶人叛徒，落叶说那完了阿越你都转过来了那以后长安城的浩气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啊！
阿越说你担心这干啥啊！大不了一起转回去啊，你的钱我出！ 落叶于是不说话了，半晌才丢出一句：你说的，那说好了，不许反悔！要不然请我吃饭好吧。
“好。”
两个角色终于能在同一个服务器相遇了，自然两个本主互相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变长了。那之后阿越又多了一项青睐的游戏活动，摸宠物蹲奇遇。这些和pvp主播身份完全背道而驰的pvx业务。
阿越说，这是为了向大家证明他其实还是有欧洲血统的。
他摸宠物蹲奇遇的时间会经常喊上落叶听松，帮忙看着，或者做点别的什么的，然后一起在yy里挂着侃他个天南地北，可以从队伍配置侃到晚上做菜放了几勺盐。
阿越有时候白天睡觉也会喊他帮忙挂下机，守着刷新点。听说那时常常有人看到小祈歌在线M过去之后，被回复：不是本人。
“我是神秘DL。”
不过为此落叶听松也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其实并不打算长期双开做直播。于是在铁腕政策下小祈歌选择了妥协，进而替换成消磨老将军睡前时光的做法来将抓宠奇遇事业进行到底。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那段时间落叶听松的宠物分数突飞猛进，甚至出了阴阳大宝剑。 这真是气死猪了。
有时落叶也会问，为什么不去鬼服摸，没什么人，快准狠，效率高得牙批。阿越说一个人去太无聊了，人太少了，没人陪着就不好玩了。再说我的主业又不是抓宠物啊落叶听松！！
这话的确又是另一个真相了，社交性的游戏，没人陪着玩就会显得索然，更何况他是喜欢热闹的小阿越君。和很多人一起玩，才显得有意思，甚至于说和特定的另一个人玩也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期盼一起玩的时间能不断延长就好了。尽管那时的他并不能有意识地发现这一点，心里不愿承认的秘密被许许多多的玩笑或是打哈哈压在底层深处，再遮起来，又暗暗希望着，等到哪一天可以毫无压力地被揭开。
在数据江湖里相伴的那些日子，他们亦是如此满足心照不宣的秘密。一起插旗，一起打竞技场，一起挂yy，一起捉宠物，甚至是一起挂机这样蹉跎时光的事。
人来人往的老洛阳门口，阿越和落叶挂着yy，他选中面前一身朴素的天策点了个抱抱，隔了约莫半分钟，无事发生，十分显然的是被对方点了拒绝键。他在yy里哼哼，骂了一句“cnm落叶！”转而没事人一般晃着一轻一重两把金闪闪四处寻觅下一个切磋对象。
阿越打游戏没有开背景音的习惯，所以音乐播放器里循环的歌单反到成了平时打游戏的佐味，他也经常跟着轻声哼唱。
刀光剑影里，落叶问他，你现在唱的是什么歌啊，居然有点好听。
阿越说你等等，我找一下。过了一会yy公屏上跳出一行字，阿越跟着说：“找到了，叫，我心上住着一座长安城。”
“啊。好。我去查一下。”
屏幕上的江湖套军爷持着枪一动不动，目光所能触碰到的地方，穿着最新款时装的二少挥舞着双剑在人群间转闪腾挪。
………………
落叶去找了很久的歌，以至于回来的时候yy里已经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静默。
阿越又挑选了一位新的切磋对象，战旗落下时听到yy里重新传来声音，找完歌回来的落叶说：阿越啊。这首歌真的还挺好听的。
阿越低低地回了他一个“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对手比较会玩，这个答复显得心不在焉。他周旋了一会，卡了个太极，将面前的气纯道长推了出去，才慢慢地道：“这首歌还有个故事，落叶你知道吗？”
“啊？还有这样的事吗？”
“是个很老的818，以前在直播间看他们说的。你看过吗？就是很有名的那个……”阿越的声音渐渐变小，凭虚的最后一秒缴械驱散了刚补的蛋壳把纯阳控死在了太极外。
耳机里传来对方按键盘劈劈啪啪的声音，眼前的纯阳道长头顶冒出一行白字：“胜败乃江湖常事，再来一场。”，他又看了看自己还剩下的半小截血条，跟着歌单哼起了好多黄鸡分你一个。
“哦，是那个啊。那个，天光乍破，暮雪白头。是吧？”
“我以前也听说过，当时挺火的，我也去看了一点。这居然还有歌的啊。”
“噗。”
阿越没接话，一杆大旗瞬间落到山贼套天策的面前，他的声音也一瞬高昂得反常：“接招吧！无耻老贼落叶听松！”
“哦？？？看来你是想尝尝天策府无缝踩新绝学啊！啊？小屁孩小阿越君？”
对战从晚上0:30一直激酣到凌晨的三四点，反倒是熬夜常将阿越先说觉得困了。落叶听松越打越上头，在数字表跳到四点的时候清醒到失眠。
下线前阿越说他想去老长安看看，现在老长安都没什么人切磋了。
那个曾经他们的江湖里，侠客往来，刀光剑影，发生过许多相遇、故事的地图，如今渐渐变得寂寥无人已经很久了。
他打开最高的画质，操纵自己的角色躺在长安城外深深的枯草里，天上的云卷卷舒舒，再变得寡淡起来。物理模拟的风吹着，轻柔地吹动草叶发丝还有衣襟，那一刻他觉得好像自己就是，屏幕里这个穿金戴银一身华气的二少了。
阿越点开幻境云图准备随便拍几张截图下线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他头顶的id写着四个字：落叶听松。
这个人跑过来，站在他面前，过了一会系统提示里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接受落叶听松的拥抱。
阿越几乎是秒拒，然后在密聊栏理所当然地敲上一句：c n m。
“叮咚”一声，对话框里浮现一行紫色的字：
[落叶听松]：刚才人太多了。
[落叶听松]：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影响不太好啊小阿越！
[小祈歌]：过了这村没这店！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和刚才一样的对话框：是否接受落叶听松的拥抱。
阿越看着那个接受和拒绝，没有任何动作，视角转到了辽阔高远的天上。
密聊窗口里又开始叮咚叮咚作响，仿佛非要打破这样的沉静不可：
[落叶听松]：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落叶听松]：嗯？小阿越君
[小祈歌]：哦？那你说啊？我在想什么？
[小祈歌]：说啊
[小祈歌]：猜不中落叶听松吃 shi，猜中了你请我吃饭好吧。
[落叶听松]：傻*
这番对话结束后，这个虚拟世界好像重新陷入了睡着般的安静。突然，他看向天空的屏幕下方跳动出一小片一小片的烟火，他将视角转回来，他还是躺着的，落叶听松的角色也还是面对他站着。只是两个角色周围出现了一圈圈重合的烟火，噼里啪啦的聒噪不停。是真诚之心。
阿越看了眼系统频道，黄色的字体连续刷了三条：“落叶听松”侠士在长安对“小祈歌”侠士使用了传说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落叶听松”对“小祈歌”之爱慕，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
密聊对话框又叮咚响起来，落叶问他：是这个吧？
阿越飞速打出三个字回复。
[小祈歌]：#呕吐
然后他把鼠标挪回到那个放置很久的系统提示上，躺在地上的二少噌地跳了起来，和停驻在一旁等待很久的军爷拥抱在了一起。
天高云阔，万里无人，气氛正好。阿越点开外观/商城版面，换上一身最朴素的雪河校服，也是他在粉丝作品里最常出现的形象。
他继续密过去：
[小祈歌]：你看下现在的我
[落叶听松]：啊？
[小祈歌]：是不是跟你配多了
[小祈歌]：兄弟，不是我说，你的脸真的挺帅的，但是外观真滴丑#猪头
[落叶听松]：嗯？？？？
[小祈歌]：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信明天你问他们
[落叶听松]：不是
[落叶听松]：都这样了还叫我兄弟的吗？
[小祈歌]：？？？？？
[小祈歌]：我错了，你才是真的gay
[落叶听松]：彼此彼此
电脑屏幕上的两个角色就这样在跳跃的烟火中紧紧相拥，良久，落叶跟他说，你等一下，我还有个东西。
天策成男松开了怀中的藏剑成男，过了一小会，两个角色脚底下绽开一层又一层粉色的玫瑰和光效。虽然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老长安白天的背景又使烟花本来应该有的光效削弱了许多。阿越又看了眼系统频道，果然一条黄色的系统消息接着刷上去了：“落叶听松”侠士在长安对“小祈歌”侠士使用了传说中的【海誓山盟】！以此向天下宣告：“落叶听松”对“小祈歌”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裂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无畏世间险阻比天高，誓要长相厮守到尽头。织纤云以为誓，填银河以为约，托飞星以传情，搭鹊桥以相聚。
阿越突然觉得有很多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出来，把他本来就困得混沌的大脑冲得七零八碎。他想到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跟落叶见面时的那把切磋，想到自己经常开玩笑说当时应该赢了一把就跑，想到有时状态不太高很温和的时候粉丝说好像变回了以前的时候，又想到了有弹幕说将军居然还没有杀猪啊……他一下子想到好多。
其实哪有什么变了，哪有什么反差好大。只是总会有人在岁月长河里向你走来，逐渐软化你的盔甲，卸下你的防备，让你有心安之处，告诉你在他面前可以放松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相遇只是时间的问题。
烟花火烛劈劈啪啪的燃放着，他透过电脑屏幕看着长安深草中的两个人，突生一眼万年的触感。落叶的密聊还在跳个不停，他说早从提到那个818开始他就全然明了了。阿越回复说：你是真滴。无耻。
临到下线前，烟花已经燃尽，落叶听松一字一句郑重地告诉阿越，说：阿越啊，我已经把我抽奖拿到的所有烟花都给你放完了。
[小祈歌]：Q N M D
他想了想，又在对话框里敲下两栏字：
“明天见”
“么么哒。”
…………
后来的几天，寻着蛛丝马迹嗅察八卦的人们，推举他们的代表去打探前方敌情。然而直球选手花醉三千大剌剌地直接问他，说你和落叶是不是在一起了？小阿越君hihi一笑，答道：
“不告诉你。你猜吧花醉，猜中了落叶听松吃屎，猜不中落叶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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